当个知礼的观众

人类的文化发展，音乐舞蹈始终是重要的一环。数千年前古埃及的神殿上，石壁雕刻着各种乐器参与迎神赛会，职业盲乐师拨弄弦琴，舞者闻声起舞，一旁的人们则手舞足蹈欢天喜地的景象。

 

古时候音乐附着于宗教，但随着时代演进，音乐已是人们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。

 

今日有太多型态的音乐表演，室内或室外的演出，观众的情绪随音乐而渲泄。但不同音乐的表演，观众相对有不同的反应；例如古典乐曲与流行重金属音乐，观众的情绪南辕北辙。一般而言，室外的表演所要求的礼仪较少。但室内的，尤其是音乐厅或表演厅，我们进场聆听音乐或观赏戏剧，应了解与遵守相关的礼仪。

 

西方人欣赏音乐时，尤其是聆听古典音乐，对观众素质的要求很高。如果现场不使用麦克风，而是乐器原音直接传达者，对观众更是高标准的要求。观众不仅不可在位子上扭来扭去，伸腿直，以免椅子发出声响恼人；还要忍耐暂缓咳嗽出声，以免扰人；更不能交头接耳评论或分享表演心得；整场演出几乎要完全静音，以求丝毫不影响别人聚精会神的听赏。

 

有些音乐家无法忍受台下进出座位的人，甚至会停下来等到观众完全静下来后才表演。这些礼仪其实是二十世纪的规矩，因为十九世纪时尚未有此要求。在莫扎特的时代，他期待人们是快乐的吃、喝、聊天，愉悦地欣赏他的音乐；而且观众在他演奏当中给予掌声，他甚至是高兴的。

 

鼓掌的时机

 

音乐会时，鼓掌是有学问的，胡乱鼓掌可是会令人尴尬；音乐会中，偶见有些人以为一首曲子终了，演奏已结束，急于鼓掌；等到乐音又起，才知拍错了手。指挥无动于衷，偶现无奈表情，继续指挥，直到该曲终了。其实最保险的拍手时机是等到指挥放下指挥棒，转身答谢，或独奏者结束表演，眼神面对大家时，再鼓掌。

 

西方的戏剧表演较纯音乐会能接受观众的鼓掌叫声，即使背景音乐仍持续中，剧院Bravo！好极了！之声此起彼落。鼓掌叫好是最普遍的表达方式，但在英国或美国也有以吹口哨代替鼓掌叫好。不过在意大利，吹口哨可是喝倒釆之意；所以到各国旅游，要留意不同文化的表达方式。

 

希腊也有特殊表达欣赏的方式。我有一对塞浦勒斯籍的夫妇朋友，先生很喜欢听传统的希腊音乐（Bouzoukia）；我偶尔会和他们一起去听Bouzoukia。希、塞两国都讲希腊语，只是塞国的腔调略重，虽然我学过希腊语，却听不懂塞国人的希腊话。台上乐师弹奏各种希腊弦琴乐器，歌者和音而唱，三、五观众上台大秀希腊舞步；台下的观众畅饮吃东西聊天，好不热闹。剧场内还有小贩游走各桌之间，卖着小花儿。

 

我的朋友通常买一大把，再分给大家，只要是我们喜欢的歌手、乐师，就朝他们来个天女散花；兴致一来，彼此互撒花儿，开心相互捉弄对方，弄得大家头上白花花一片。

 

台上的歌者喜欢观众丢来的花儿，表示自己受到欣赏喜爱，花愈多显示歌手的人气愈旺。我的朋友告诉我，早年剧场内观众是丢盘子的，哗啦哗啦砸盘声，伴着白花花碎瓷片散落满地。希腊有数千年的古文明，砸碎盘子象征驱逐鬼魂，有点类似我们摔破盘子时讲的岁岁（碎碎） 平安。

 

但也有人认为砸盘子是富而不仁的傲慢行为，夸示富有，以骄显其贫穷乡民。希腊各小岛为吸引观光客，遂以砸盘子的花招揽客；后来因为观光客常喝得酩酊大醉，互砸盘子，伤斗不止。于是希腊政府严禁表演场内砸盘子。剧场经营者脑筋动的快，改以温和的天女散花代替，地上依旧是白花花的一片，但既不会砸伤人，又有花香扑鼻，更重要的是钞票进账。无论如何，表演的尽情，撒花的尽兴，皆大欢喜。